近日,第12届利物浦双年展“uMoya:The Sacred Return of Lost Things(失去东西的神圣回归)”在英国利物浦对外开放。这一展览聚焦了利物浦罪恶的历史——关于奴隶制和殖民主义,并希望以艺术来反思那些罪恶的历史,也希望用艺术来愈合过去的伤口。
利物浦曾经是奴隶贸易的中心。策展人表示,“创造与开放使我们能够想象穿过伤口的方式,从而清除路径,以便用痛苦以外的东西拥抱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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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物浦双年展据相关文献,从1680年到1775年,英国从非洲运往西印度群岛的黑人,就有300万左右。当时利物浦成了奴隶贸易的中心,1795年它集中了英国奴隶贸易的5 /8 和欧洲奴隶贸易的3 /7。在利物浦的阿尔伯特港口,在这波光粼粼的水面下隐藏着一段黑暗和动荡的历史。如今,在这片水域旁,阳光洒向利物浦博物馆外的公众、海鸥和旋转木马。在庆祝的大鼓声中,艺术家乌戈•罗迪纳(Ugo Rondinone)的岩石雕塑已被涂成了彩色。但当你走入利物浦双年展的第一个空间时,黑暗和寂静就降临了。馆外的庆祝活动和艺术家托克韦斯•戴森(Torkwase Dyson)那三个令人生畏的作品所带来的敬畏感之间的对比令人惊叹。每一个雕塑都重达750公斤,这些巨大的、弯曲的雕塑看起来就像准备航行的船只。而作品紧挨着英国第一个商业码头,该码头建于1715年,用于促进横跨大西洋的奴隶贸易。
利物浦双年展上托克韦斯•戴森的作品奴隶制,或者说是殖民主义的影响,是今年利物浦双年展作品的核心。这一双年展涵盖了八个展览场地和五个户外作品。双年展主题“uMoya: The Sacred Return of Lost Things(失去东西的神圣回归)”,既是关于过去的糟糕的历史,也是关于未来的愈合潜力。“uMoya”是一个祖鲁语词汇,包含了精神、灵魂、呼吸、空气、风、情绪和气候。这个由35位艺术家组成的双年展,指代着利物浦过去成为奴隶贸易的中心,以及当下重新打造的治愈的道路。利物浦曾为奴隶贸易的中心,但现在可以利用它来打造新的、治愈的道路。策展人卡尼西莱•姆邦瓦(Khanyisile Mbongwa)在双年展指南中解释说,她正在开发一个空间,“创造与开放使我们能够想象穿过伤口的方式,从而清除路径,以便用痛苦以外的东西拥抱对方。”
利物浦双年展,宾塔•迪奥作品《土壤的合唱》这并非是展览对痛苦的回避。奴役和压迫的故事被细致地描绘了出来。在烟草仓库(Tobacco Warehouse)中,艺术家伊萨•杜•罗萨里奥(Isa do Rosário)在织物上绘制了微小的黑色人物,以纪念在海中逝去的人们。而宾塔•迪奥(Binta Diaw)用土壤并按比例重现了Brooks号奴隶船的平面图。这个平面图被废奴主义者描述为奴隶制的恐怖之处。而当它被放大至这一尺寸时,它是极具冲击力的。土堆间形成的细小通道捕捉到了这艘船是多么得折磨人。这里没有任何可供回旋的空间。在土壤中,艺术家种下了种子,这些小芽现在向光生长,提醒着人们被困在黑暗船体中的那些渴望自由的人。努尔贝斯•菲利普(M NourbeSe Philip)的诗歌录音《Zong!》则反复播放着 “真相是 ”这句话。事实是,人们被折磨,被杀害,流离失所。
利物浦双年展,阿尔伯特•伊博克韦•霍扎作品《班图的黑色马戏团(The Black Circus of the Republic of Bantu)》同样令人震惊的是阿尔伯特•伊博克韦•霍扎(Albert Ibokwe Khoza)的《班图的黑色马戏团(The Black Circus of the Republic of Bantu)》,它揭露了人种学的展示方式。在烟草仓库中,有一些前一天表演时所留下的残余物。这里令人深感不安:有伸出电缆线的帽子、甩在衣服栏杆上的鞭子、有尖牙的猴子面具、一盆盐和一堆沙子、垃圾和边缘有脚印的骨头。即使是柔软的蓬蓬裙,其柔和的羽毛也变得令人不安,像死尸般挂在天花板上。显然,表演时,霍扎从观众中随机挑选出一些人,让他们戴上面具,在艺术家抽打皮鞭时舞动起来。一想到这种羞辱便会令人感到害怕,但与几代黑人所忍受的相比,这算不了什么。
利物浦双年展,帕梅拉•法茨莫•桑斯特伦作品在尼古拉斯•加拉宁(Nicholas Galanin)的圣约翰花园系列面具作品中,令人不安的被注视感依旧存在。在一个翻转后有着七个眼睛和嘴巴的篮子与周围的纪念碑相呼应。这里的许多纪念碑是为了纪念那些在航运贸易中发财的人。艺术家创造的眼睛盯住了这些人物(纪念碑),并让他们负责。与此同时,在泰特利物浦美术馆的楼上,艺术家帕梅拉•法茨莫•桑斯特伦(Pamela Phatsimo Sunstrum)则把观众当成了观察者。艺术家出现在一个投影上,扮演七个不同的女性角色,其对面是一幅看起来很严厉的维多利亚时期的白人画像,以及几个供观众坐下的教堂长椅。我们被这些人物的服装和戴帽子的女人所迷住了。在泰特利物浦美术馆内,11位艺术家的作品专注于克服灾难,寻找新的未来。一个特别的亮点是艺术家瓜达卢佩•马拉维利亚(Guadalupe Maravilla)的 “疾病投掷者(Disease Thrower) ”系列,那是两个高耸的雕塑,形如头饰。它们由钢、锣、木头、棉花、胶水、塑料、丝瓜络,以及艺术家在追溯其从萨尔瓦多到美国的移民路线时收集的物品制成。马拉维利亚在8岁时,为了逃避内战而独自来到美国。在他30多岁的时候,他被诊断出患有结肠癌。所以在一些木头、羽毛和棉花材质的色调中,夹杂着色彩鲜艳的塑料解剖学物品。这些艺术品象征了非西方为中心的治疗仪式。 通过这种方式,艺术家将创伤转化为力量。
利物浦双年展,弗朗西斯•奥夫曼作品《无题》弗朗西斯•奥夫曼(Francis Offman)的装置作品用到了书籍和卡尺,成功地平衡了卢旺达种族灭绝的恐怖及艺术家与祖国保持的联系。作为书籍的支架,卡尺最初看起来是良性的,但它们是比利时殖民者用来测量奴隶面部特征的工具。每本书都被包裹在再次利用的咖啡渣中,而咖啡渣是卢旺达的主要出口产品,通常被认为是令人愉快的东西。这里的两个矛盾或许是艺术家想说明的:在承认光明和黑暗的同时,有可能会进入一个更诚实及恢复性的位置。
安东尼奥•奥巴作品《Jardim》姆邦瓦的策展擅长将整个双年展的广泛主题凝聚起来,同时允许每个展厅参与各自的对话。在一部影片中,叙述者告诉孩子“我爱你”和“你做得真好”。这部温暖人心的影片以北美西北太平洋沿岸原住民特林基特人使用的语言呈现,显示了孩子在赞美下的光芒,并对边缘化的语言表示赞许。艺术家肯特•陈的影片则深入到博物馆的档案中,想象了全球文化收藏中的热带作品间的对话。在这里,工艺品和艺术品在彼此争论不休各自的区别。一个面具夸口说: “我曾经拥有过人”。这很有趣。但这里也提出了关于来自其他国家的物品的存储及所有权问题。
琳达•卡泽姆•卡米恩斯基作品《Respire》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大型投影展示了来自利物浦的参与者吹起的一个鲜红的气球。他们的呼吸声、轻柔的合唱声和“继续保持”的语句在空间里飘荡。中心是一个有三个座位的软垫长椅,它们围绕着一个振动的水塘。在这个冥想的空间里,陌生人并肩而坐。艺术家琳达•卡泽姆•卡米恩斯基(Belinda Kazeem-Kamiński)清楚地表明,真正的进步需要与他人一起呼吸。愈合是一种公共活动。利物浦双年展将展至9月17日。
(本文编译自《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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